这只鸡,光听这名字就知道它的颜值。
爷爷家中有几只鸡里它是最丑的,一排简单的竹栏将这几只鸡围在一个角落里。别的鸡,都是白白肥肥的,但它非常精瘦,脑袋是枯草一般的黄,而身上却是黑的,黑得也不纯,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土黄色的羽毛,背上还缺了一块毛,整只鸡的颜色又丑又暗。在鸡群中,你一定能一眼就看到它。
一回爷爷家我就注意到了它。它很喜欢夺别人的食,似乎别人碗里的才最好吃。首先,它先确定目标,那些有缺口、被泥土搅合脏的青菜,它看也不看一眼,昂着头,一步一步地从上面踏过去,那傲慢的眼神,真不像一只鸡的。若是它发现了一片好青菜,它会一个健步冲上前去。不过,这么好的青菜,当然是有主的。它站在那只正在吃青菜的鸡面前,抬起一只脚,勾了勾脚掌,似乎随时准备战斗。那只鸡全然不理会它,这成功激起了它的愤怒。它往那鸡身上一撞,那鸡向右一偏,又是一撞,一只爪子还踩在那只鸡的爪上。那鸡动弹不得,只得咬它的羽毛,它往后一跳,那鸡成功脱身,仓忙而逃。而它在小撮几口胜利品后,竟然就走了,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。
这只好斗的鸡,真是不讨人欢喜。我心想,长得丑就罢了,情商也不高,难怪不讨人喜欢。后来爷爷告诉我它身上缺的那块毛,就是在这样的打斗中被公鸡咬掉的。真是活该,我心里有些快感。
所以,每次经过它,我都会瞪着它,而它也用高傲的眼神回敬你。人竟被鸡气得不行。
那天早上,我陪爷爷去捡鸡蛋。爷爷在竹栏里面,我在外面看着,这些母鸡还在静静的孵蛋。爷爷拿着竹竿去赶它们,一时间,鸡窝成了一个菜市场,鸡们个个你飞我跑,爷爷一手两个蛋,向我招手。抬头一看还有一只鸡没走,正是那只丑鸡,爷爷用竹竿撩它,它还是一动不动正视着前方,一脸视死如归,眼中还是那股傲慢劲。爷爷放好蛋,两只手将它提起,它悬在半空中扑腾,翅膀虽被束缚,但也在拼命挣扎,羽毛一根一根地往下掉,它又用爪子勾住了爷爷的裤子不断地摇动。爷爷失手,它“咚”地一声跳下去,拍了两下翅膀,踉踉跄跄快速地跑向蛋,也可以说是爬向蛋。而它的眼神又平添了几分愤怒,可能也有恐惧。爷爷有些累了,走出竹栏,说:“算了,算了,就让它孵吧,这只鸡就送人吧。”走时,我看了一眼那丑鸡,眼神里满是疲倦,但又漫溢着掩饰不住的胜利的微笑。
不知送走那只小鸡时,又会有怎样的对决。算了,我先不告诉它,让它安心孵蛋吧。
指导老师 刘凤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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